晏琢这些时日又有些古怪。

    虽说他多年不出千岛湖一步,但最近连乐楼酒肆都不去了,整日沉着一张脸,首当其冲的就成了杨沛。

    “最近没看到沈大哥。”

    沈兰摧在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好,但好些时候没看到人,便对比出如今的水深火热来。

    晏琢不避着他,有时候他也会故意喊两声师娘,沈兰摧从来不和他计较。晏琢低头瞧他,嘴角抿着一丝笑,眼神却是冷的,看得杨沛后颈发凉。

    “你很关心他?”

    杨沛立刻摇头:“随便问问。”

    “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连个招呼都不打,是出了什么急事?他不可避免地联想起来,一抬眼看到晏琢冷冰冰地看着他,自觉僭越,低着头当做没有问过。

    晏琢在擦琴。

    他的这把琴,琴弦皆为特制,能够当做弓弦来用,也不影响平日弹奏,余声渺远空灵,如凤鸣之声。

    无论擦多少遍,他总觉得上头的血迹难以拭去,融进了琴弦里,他的,敌人的,同门的。随后他又开始擦那把剑,很少有人见过还活着,这些年他少与同门来往,只有沈兰摧见过他拔剑。

    “阿沛。”

    杨沛端端正正地跪好,等着他下文,晏琢半垂着眼睛,却只问他的年纪。

    “……过十四了。”

    不知晏琢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总不会与他拉家常,杨沛低着头,继续等待,果然晏琢嗯了一声,静了许久才又开口。

    却是问他杀过人不曾。

    杨沛心口一跳,掌心都沁出些汗来,回话说没有。他这些年都跟在晏琢身边,头两年小,有什么宵小,晏琢自行就解决了,倒是有好几次撞见有人处理尸首。

    他那会吓得不轻,又不敢去找晏琢,迷迷糊糊还病了一回,晏琢知道之后,安慰自然是没有的,只告诉他见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去吧。”

    杨沛刚坐起身,面前忽地飞来一物,他先是要避,待看清是什么之后,立刻伸手去接,抱着凤鸣秋梧跪在晏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