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对我直翻白眼,嚷道:“直娘贼,能不能给老同志多一些信任?白帆同志,难道老子在你心目里,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吗?”
龙哥倒是很信任老烟枪,警察们出去排查附近居民以后,他就带着我们走出厂子,坐上警车扬长而去。
回到警局,我们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坐在办公室里,又开始谈起027机构成员在无量山出现并遇害的事情。
龙哥低头在纸上写了很长时间,我和老烟枪有些不安地等待着,只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良久之后,龙哥将手里的纸递了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写了两页多密密麻麻的话。
我和老烟枪凑到一起,逐字逐句读下去,这些话是龙哥关于罗布泊探险一事的回忆,恰好能印证老烟枪的说法。
据龙哥回忆,他们的战友当年确实都死在了罗布泊,只有三个人活了出来。上面有这么一段话,让我感到有些困惑:
从罗布泊回来以后,组织上对我们三个幸存者展开细致严密的调查,我自然实话实说。经受住调查以后,再目睹另外一个战友的死亡,加上我舌头已断,我就向领导提出退伍的申请。
领导苦劝不住,考虑到我以后还要生存,就让我到基层参加工作。我本来想回家乡工作,但领导执意要让我来涪陵,我原以为其中大有深意,可二十多年来,并没有任何异常之事。谁知道领导当初怎么想?
我心里明白,要不是领导暗中指示,我当不上警察局长,也不会一当就是那么多年。涪陵当地的政治生态有些复杂,我就像个异类,不说也罢。
后面还有一些话,表达对老烟枪的欢迎,叙说自己内心的激动,以及听闻无量山之事的震惊和不解。但也就到此为止,龙哥并没有多少非比寻常的事情要说。
老烟枪看得泪眼婆娑,小声说道:“龙哥,你受苦啦!我真该早些来看望你,不曾想你这么委屈郁闷,哎,我们这些人,有苦难言哪!”
“老烟枪,上面提到的领导,到底是谁?”我问道。
“就是被姓高的挤走的老领导,他已经隐居二线,到清闲的部门任职,说不定这两年已经完全退休了。”老烟枪没有意识到我的困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谈话到了这里,就很难有新的收获了。老烟枪和龙哥完全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开始诉说起战友之情,将我抛在一旁不管。
说到兴头上,龙哥在纸上写道:“你们大老远赶过来看我,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今晚不醉不归!”
老烟枪毫不推辞,连连点头,笑着说:“龙哥的酒量,我甘拜下风,但今晚一定拼死相陪,喝它个痛快!二十多年啦,老子就想着有一天,能跟老战友聚在一起。只是龙哥你事情繁多,如今出了命案,你走得开吗?”
龙哥哈哈一笑,笑声短促而沙哑,脸上的伤疤抽动着,他扶住老烟枪的肩膀,坚定地点点头,又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夸老烟枪破了命案。老烟枪倒也谦虚,摆手说道:“我就是凭着自己的经验来判断,没抓住凶手之前,还很难下定论。”
“老烟枪,你当真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我被晾在一旁,便没话找话说。
老烟枪不乐意了,瞪着我气急败坏地嚷道:“白帆同志,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质疑一个老革命吗?老子跟你说了,我当年从罗布泊回来以后,因为任务失败,被调去守档案室,各种灵异案件都被我来来回回研究过很多次了。再说了,老子这么多年跑遍全国各地,什么样的诡异案子没见过?”
正说着,先前的那一个警察又跑到了办公室门口,急切而激动地喊道:“局长,凶手被抓住了,还是好几个人连同作案呢,就连死者心脏也搜到啦!现在人赃俱获,没得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