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番接触下来,季文端自然能看出沈家对章岸的爱怜呵护,章岸自个儿也愿意留下,再想到他递予太子的卷宗,季文端估摸着章岸还是留在沈府更安全些。

    三人商量一番,将日子定在了十月二十八,届时章岸便会更名沈岸记入沈氏族谱。

    此事议毕后,季文端离开沈府时已是暮色四合。

    回头望了沈府府门一眼,季文端收回目光,几步上了马车,车轱转了起来,几圈之后马车便拐向北边往宫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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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国公府,听岚院小花园里的丝兰开得正好,又有略高些的香石竹与屋宇的阴影遮凉,秋日的阳光已不算晒人。

    苏远矜差人挪了张小榻在廊下,懒懒地倚在榻上,日光柔和地洒下来,她握了本书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两眼,颇有些昏昏欲睡之态。

    自去华林园参加敏妃生辰宴归来,苏远矜便没再出过门,每日起来用了吃食便是待在院里怠懒地打发时光。

    晚月瞧着时辰差不多,走近前来,正犹豫这要不要上前叫醒苏远矜,却见自家小姐已睁开了眼睛。

    晚月轻声提醒道:“小姐,该起来更衣了。”

    今日是苏远矜的大伯苏训堂外任归京的日子,苏训堂一家早些时候已经回到了辅国公府,苏老夫人吩咐下来,今日夕食一家人到泽安院里去一道用。

    苏训堂与苏远矜父亲苏训庭都是苏老夫人所出,只是苏远矜这位伯父自小是跟着她祖父长大的,后来祖父去世,苏训堂也辞了京中礼部的官职,自请外任离了京。

    年节时虽也常常派人带了节礼来问候,但在苏远矜记忆中,她这大伯一家在辅国公府待的时日并不多。

    起身换了衣裳,苏远矜带了晚月往苏老夫人的泽安院去。她到的不算早,刚入院中便见苏轻仪与张凌姚已经在了。

    自上次赴敏妃生辰宴归来,苏轻仪与张氏被苏老夫人呵斥一顿后在自个院里禁了足,今日还是因着苏训堂一家回来,两人才借着这机会出了门。

    因着被罚的缘故,两人难得安分一回,再加上苏老夫人坐在上首,两人就更是不敢出声。

    苏远矜坐下后又稍候了片刻,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几人抬头去瞧,正是苏训堂带着妻儿,后头跟着苏训庭与苏凌风,一行人正往院内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苏训堂,眉目间与苏训庭依稀有些相似,只是苏训堂更朗阔挺拔,而苏训庭则更清瘦文弱几分。

    瞧着几人越走越近,堂中苏轻仪母女,苏远矜三人俱都站了起来。

    苏训堂上前对苏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给母亲请安,归京舟车辗转,恐风尘陋容惹母亲忧心,来迟了些请母亲恕罪。”

    苏老夫人含笑叫了起,苏训堂妻子柳氏,长子苏修寒与长女苏亦怀也上前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