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下了几粒伤药,脸色因虚弱而苍白,当披着一件松散的外袍从屏风后走出,一瞬就看见那浴桶热气蒸腾。

    而客栈那八仙桌旁,则是坐着一个人,白衣出尘,但那冷冷清清的模样就好似深夜皎月,盎然生清辉。

    他一瞬就有些哑然,神色也呆滞了几分。

    言卿坐在那把椅子上,抬眸瞧了他几眼。

    江孤昀:“……”

    言卿:“……”

    一时竟相对无言。

    须臾,

    到底还是江孤昀心下一叹,他徐步而来。

    “怎么没在那边等着?”他指的是那个小山村,他最多再过几日便可以过去。

    言卿又瞥了他一眼,“山不来就我,我只好来就山。”

    听出她语气不对,江孤昀心下一颤,“……生气了?”

    言卿挑眉:“怎么可能?我哪儿生气了?我歇斯底里了吗?我冲你发疯怒吼了吗?我这不是很平静,也很讲道理吗?”

    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妻主您没发现自己突然变得话多了吗?

    一时江孤昀又有些想笑,但也徐徐俯身,双手撑在她身旁两侧,轻按在那八仙桌上。

    言卿一皱眉,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仰,似乎是想与他拉开距离。

    不过她身后就是桌子,哪怕想后退也无处可退。

    江孤昀又是一声没辙的叹息,“别气了,我错了。”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言卿:“……”

    耷拉个眼皮儿,眼底也没什么波动,“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