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有开灯，云珊死死抓住地毯，一步步摸索着往卫生间爬。先是触到冰凉的地板，然后是浴缸的外壁，她哆嗦着打开了水龙头。
热水倾泻下来，烫得肌肤一阵刺痛，云珊咬着牙拧向反方向，切换成了冷水。她浑身颤抖得厉害，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进了浴缸。
可是没有用，她还是在慢慢失去身体的掌控，冰冷的水漫到鼻腔，窒息的感觉迫使她睁开眼。
水溢出了浴缸，一瞬间眼前变得明亮，有人打开了灯。男人的脚步声很轻，踩在地毯上格外从容。
云珊突然不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难道还要再度过痛苦一辈子？她回到十九岁，就是为了把过往重走一遍吗？
不，不是的！云珊努力睁开双眼，看见了一道自上而下打量的目光，视线的主人冷漠凉薄。
云珊的妆早已经花了，一团晕染在脸上，简直不忍直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虚弱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陌卓意看出她想哭，她似乎特别喜欢哭，但是硬生生忍住了。眼线晕在眼眶周围，一双墨黑的眸子却干净明亮，总体上狼狈不堪又有些可怜，不过这个样子太丑了，非常不符合他的审美。
云珊看不透陌卓意的情绪，不敢赌他是否依旧对她有兴趣，下意识想了说出很多求他放过自己的话。
——我害怕。
——求你放了我吧。
——我想回家。
可是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陌卓意偏爱娇柔羞怯，求饶的字一个都不能说。
“陌总，可以帮我报警吗？”云珊终于开口说道。
陌卓意哼了一声，“不可以，关老子屁事。”
云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态度了。他把她弄到手以后，她就算要星星，陌卓意也恨不得给她摘下来，干的荒唐事多了去了。
云珊抿着嘴唇，虽然被拒绝，但是心里很是开心。他不喜欢她才会这副不想理睬的态度，他只要保持不喜欢她，那就万事大吉了。
陌卓意瞥了云珊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他现在很不开心，房间里突然多出这么个活人，又是这番模样，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他直接打通了季楷的电话，“喊两个人，来把我浴室的女人拖走。”
云珊低垂着头，眼眸盈盈，尽是喜悦，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没了力气，只能躺在那里装个活死人。
那头动作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在陌卓意冷淡的目光中，把她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