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法,受过刑罚留有案底、犯下过烧杀抢掠等罪行的人是不允许担任任何官职,出自猎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带点罪名,就算真的是清清白白进去,也不可能清清白白地再出来。
因为能活着出来的,早已在里面犯下过杀人的恶行了。
场面一度有些剑拔弩张。
“荣小姐和庄捕头可知道收了这么个恶贯满盈的人?”
荣岁意挡在荣年身前,脸色沉了下来:“本小姐自然知道自己收的是什么样的人,总之不是像你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若是她不知晓猎场之中的那些残酷,或许她不会这么坚决地否认。她身处猎场之中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里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也知道荣年从未狠下手来杀死一个人,也知道向来是别人死命地扑上来想要夺他性命。
她不认为沈知舟一个局外人就可以用偏见定他的罪。
沈知舟没料到她清楚荣年的来历,不解又气愤:“既然知道还将人带进府里,带入六扇门,你可知这是引狼入室,犯了律条……”
“那本小姐倒要问问沈佥事,猎场行径如此恶劣,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还任由它存在,你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怎么不见得你将猎场毁了,总比你此刻在这干预我的决定更有用。”
一时僵持不下来。
荣年按住荣岁意的肩膀,将她轻轻推至身侧,自己对上沈知舟凌厉的双眸:“沈佥事若是担心,我大可以向庄捕头禀明,由他决定去留,如何?”
“可是……”荣岁意还想争,却被他按住。
沈知舟脸色依旧,怀疑着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庄捕头自然是知道的。”
沈知舟回头,方才他口中的“病美人”缓缓走过来,他们所讲的内容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
傅郁脸色红润很多,声音也没有之前虚弱:“庄捕头曾说若有人质疑荣捕快的身份,就不劳费心了。这句话现在送给沈佥事。”
“……”沈知舟无言。
得了,又来一个敢怼他的。
傅郁微笑地看着荣岁意:“荣小姐不如同我一起,我们顺路,我家马夫也在后面等着了。”
荣岁意点点头,于是三人二话不说就撇下沈知舟坐上马车离开。
恐是因为傅郁身子弱,害怕她在外受欺负,不止丫环会打架,连马夫看着不像是凡夫俗子,个子高大,戴着斗笠遮住脸,只看得见帽下没被挡住的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