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蒋祁年要看竞选的计划书,为了避嫌,易晓主动坐在离蒋祁年最远的那一端,免得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商业机密。
但蒋祁年却十分倔强地挪到易晓身边,拉着易晓的手腕不许他走,“没关系的,一起看吧。”
易晓下意识想说“不”,在看到蒋祁年的眼神后却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狠不下心拒绝。
那眼神倔强下藏着脆弱,就像是刚刚长大学会懂事的小孩,将在在外边受的委屈一声不吭咽进肚子里,回家后也不向家里人诉苦,只是要了块糖来当做给自己的补偿。
而且按照蒋祁年的性格,是有多想要才会主动开口说出来?
算了,不避嫌就不避嫌吧。
易晓心一软,给蒋祁年让出点地方让他能靠着他坐下。
他微微垂眸,蒋祁年正得寸进尺地从靠着他慢慢变成半倚着他,像是在寻找热源一样小幅度地左右蹭,试图从他身上汲取温暖,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易晓喉结微微滚动,他比蒋祁年高,正好会被蒋祁年头顶的发尾轻轻扫到下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扫得他心尖发痒。
这样下去……他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思不去打扰蒋祁年。
“咳,腰有点不舒服,我坐直一点。”易晓找个借口坐直了身子,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半拢着蒋祁年的肩膀,成了个半环抱的姿势,一下子就让蒋祁年有种被人护着的感觉,果然不再蹭来蹭去。
易晓松了口气,打起精神陪蒋祁年一起看这份蒋明承专门为儿子准备的竞选计划书。
蒋氏的继承人竞选要求每位候选人制定一份未来十年的工作计划,内容主要是结合当下形势和技术领域新进展决定蒋氏未来的发展方向和企业定位,要求涵盖蒋氏当前业务领域的80%以上。
身为这一任的蒋氏当家人,蒋明承分析这种东西自然是手到擒来,但为了照顾蒋祁年,他将计划的每一步都细细地拆开在旁边附上了说明和介绍,如此,就变成了一份不小的工作量。
而且蒋明承这份计划书是从蒋祁年十八岁时开始写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间,他一直在根据形势不断修补完善着这份计划书,留下了许多删改的痕迹,频繁到像是每逢工作之余都会拿出来修修改改,最后写成了厚厚的一本。
这样的一份心血,若是拿出去足够叫任何一个觊觎继承人位置的人疯狂,可蒋明承却始终瞒着蒋祁年,哪怕这份心血的最终归宿是变成碎纸机里的废纸。
“嗒”,眼泪落在纸面发出一声清响。
蒋祁年吸了下鼻子,手指抹去纸面的水痕,将计划书合上放在一边,双手攥紧撑着膝盖,用力忍着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意。
“年年,乖。”易晓心疼地揽着蒋祁年的肩膀的,另只手揽住腰将人带进怀里,让他能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藏进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伸手紧紧回抱住易晓的肩膀,蒋祁年压抑着声音在易晓怀里哭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