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辉听到动静,以为是狱警进来了,便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待看清了来人,却是一愣。

    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爸爸……”

    柳一一已是视线模糊,嗓音哽咽。她奔到父亲身边,第一件事情就是撸起父亲的袖管撄。

    仔仔细细看过之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时隔二十来天,父亲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且未添新伤,气色也好了很多。

    而上次,她瞧着面色蜡黄,浑身是伤的父亲,痛哭了好一阵子,恨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只恨自己太无用。

    柳建辉瞧着女儿,宽慰一笑:“那天走后,我就被换到这个单间来了。看,这里干净整洁,生活用品齐。狱警的态度也变了,派的活儿也少了轻了,空余时间还给我弄了些书来解闷。偿”

    说到这儿,柳建辉不由凝视着女儿,目光沉沉:“可是,爸爸不快乐,爸爸害怕……”

    柳建辉的眼眶已是红了,英气的眉宇拧着,表情沉痛而又自责。

    父亲害怕什么柳一一心里明镜似的,不由笑了。

    “爸,您放心好了。爸爸的性情别人不懂,女儿却是最懂的。爸爸君子如兰,品性高洁,女儿也自当自尊自爱,绝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来。”

    柳建辉却没有释然,而是疑惑地看着女儿,仿佛在问,那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弄清楚,心中不安吶。

    以女儿之力,没权没势的弱女子一个,如何能做到?

    这种事,有权有势不用钱,无权无势花大钱也难办。

    况且女儿手中根本没那么多钱。

    他的旧友是不少,只是这世上从来都是同富贵者多,共患难者少,有谁会真心相帮?

    即使相帮,恐怕也带着某种目的和条件……毕竟女儿这个年龄最是如花似玉的年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

    不能因为自己,把女儿送进了火坑。

    柳一一眼眸转动,瞟了一眼窗外。窗外不时的有看守巡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