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低头喝一口水,都尝出那杯水,是她曾经递给他的温度。

    深夜过半,整座林家别墅沉入一种让人屏息的寂静之中。

    厨房的灯是最后一盏被关掉的,林晚晚亲手擦干了所有碗碟,把台面上的水渍一寸一寸抹干净,连砧板都风干挂起,动作细致得像某种无法被察觉的仪式感。

    她没有去看钟点,她知道谢淮舟还没回来。

    不是失联,也不是故意,只是最近他总是越来越晚地回来,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推远与她之间的距离。

    她习惯了不问,也不打扰。

    他冷静,她就安静。

    他不说话,她就不张嘴。

    他想逃,她就不追。

    她只等。

    她坐在沙发的一角,蜷着腿抱着毛毯,手里捧着一杯温着的姜茶,目光落在桌上的资料上。

    那些资料是他几天前看过的,留下了几处淡淡的笔痕,她不动,只默默把每一个痕迹临摹下来,再按他的习惯整理成册。

    这些日子她几乎成了他的影子,或者说,成了他过去的影子。

    她不是在模仿一个男人的习惯,而是在替自己还债。

    还他五年来他为她做的所有事,她一件一件捡起来,按原样还给他。

    不是为了求回头,不是为了感动,只是要他知道,她不是忘了,只是那时候看不到。

    现在她看到了。

    她把一切拾起,用他的方式重新织起生活的秩序,让自己成为他必须注意的存在。

    哪怕不在爱里。

    哪怕只在习惯里。

    谢淮舟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脚步声极轻,玄关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外头的冷风卷着潮湿的雨意冲进来,他抬手将门关好,动作没有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