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喧嚣的叫卖声,透着浓烈的烟火气息,二人站在这很是格格不入。司祈年依旧在等着锦元的答案,眼睛一眨不眨,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甚至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月朝和天朝的命运。可最终锦元却摇摇头。“你还是不愿意。”司祈年的声音低沉下来,失望之情毫不遮掩。“司大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想好罢了。”锦元斟酌许久,还是觉得这个说辞最为管用。不管怎么样,只要锦元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但锦元没注意到的是,他身后的贺襄也低垂着目光,非常为难。一天不给答案,司祈年就无法行动,再这样拖下去,没准司永熹和司白屿真的会查到司祈年头上来。再加上皇帝施加的压力,还有天朝皇帝的不作为,三方齐聚,司祈年到时候可就四面楚歌了。司祈年不愿意把这样的事说出来,不想锦元跟着一起担心,但这就是事实,锦元浑然不知。“好。”司祈年点点头,“既然皇太后没想好,我便等下去,不管皇太后是否愿意,最终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对不对?”锦元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司祈年答应了她,微微一笑,依旧云淡风轻,声音也沉着冷静,听不出半点异样。“回去吧。”贺襄在后面暗自叹息,锦元没发现,却被莺灵看见了,她稍稍停了停,觉得奇怪。看贺襄这样子,他应该很希望司祈年和锦元在一起,但锦元刚才也说了,不管愿意与否,最终都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怎么贺襄还这一种反应呢?莺灵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很快就跟上了锦元的脚步。离开皇宫在东厂住两天,如果没有这件让人心情压抑的事儿,锦元一定很高兴,只可惜事与愿违。锦元睡得非常不安稳,她总会做梦,一个接一个的梦,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却又不知道自己梦了些什么,刚刚睡去下一个梦境如期而至,就这样一直睡了睡,醒了醒直到天亮。锦元眼神疲倦,她满脑子都是司祈年这个问题,就像是压在她心里的石头一样,非常难受。房门打开,莺灵走了进来,“皇太后,您终于醒了。”莺灵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锦元微微一愣,“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莺灵赶紧过来,“是皇上和摄政王他们来东厂了。”“他们怎么会来东厂?”锦元非常惊讶。“是真的。”莺灵又点点头,“奴婢方才去膳房拿吃的,也是听路人说起的,想来应该不会有假。”东厂的人可不像皇宫的那些下人一样,就知道捕风捉影,没有的事儿他们不会胡乱说的。锦元心中警铃大作,她才刚刚来到东厂,皇帝和穆凌北就过来了,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身为皇太后住在东厂确实不太合规矩,锦元也是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我得过去看看。”锦元掀开被子起身,“莺灵,快给我梳妆。”皇帝和穆凌北确实来东厂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冲着锦元来的,那可就不好说了。此刻皇帝等人就在大堂,司祈年也在其中。他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到这来,但看到他身边的穆凌北,司祈年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跟他想的一样。皇帝的耳根子早就软的不像话了。“司大人,朕今日来是特地来看看你的伤势的。”皇帝表明来意,略带几分愧疚,“那日在皇宫中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刺客,伤了司大人,朕于心不安,所以特地来看看。”“皇兄说的对。”穆凌北也在一旁附和,“宫中守卫戒备森严,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司大人却受伤,说明宫里的守卫情况一定还有所披露,还请皇兄仔细检查,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摄政王说的很对。”皇帝点点头,“朕确实也有这个意思,不知道司大人怎么看?”“本督主觉得很好。”司祈年并不持反对意见,可是很快,他话锋一转,“不知道皇上从哪想调些人手过来?”皇帝笑了笑,“朕都到东厂来了,当然是想用东厂的人,朕还想问问司大人愿不愿意割爱呢?”“皇上既然都这样说了,本督主又怎会有不愿意的道理?”可是很快,司祈年话锋一转,“皇上若真是想用东厂的人,可要考虑清楚了,东厂的侍卫只听从本督主一人的命令,若是被皇帝征用,他们只怕不会为皇上所用。”司祈年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有什么干脆就直说了。皇帝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借司祈年的人用一用,方便皇帝做手脚。可司祈年都这样说了,即使皇帝强行把这些人征用过来,得到的也只是傀儡而已,没有半点作用。“既如此,那便罢了。”皇帝赶紧改口,“朕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朕也是很佩服司大人,能训练出这样一支如此听话的侍卫,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明明是夸奖的话,听起来却着实让人不舒服。“皇上妙赞了,本督主愧不敢当。”司祈年直接毫不客气的接受。他刻意的忽略了穆凌北,当他不存在,司祈年还是想先搞懂,皇帝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皇帝从来没打过司祈年手中王牌的主意,现在却突然提出来了,应该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恐怕这背后还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呢。偏偏穆凌北跟着皇帝一起过来,难保穆凌北在这其中有没有插一脚?“朕听说皇太后在东厂住着,可是确有其事?”皇帝率先发问。果然是冲着锦元来的。司祈年面色平静如水,只点点头,“皇上说的不错,皇太后确实在本督主这住着。”“这也太不像话了!”穆凌北接过了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