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阿翎是在怪她,可是她欠主子一条命,她不得不还。

    “阿翎,不可——”

    阿翎挥手打断她要说的话:“我不管你哪个坟头冒出来的,想给人当娘也得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怎么,还以为是从前呢啊!”

    想到从前,阿翎死死压住心底的委屈,不叫对方看出她此刻心底的难过。

    她的心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她的年纪一道退化了,怎么还脆弱了起来了。

    她还以为重生一次,她的心该是很硬很锋利了,却不想全是花样子,只一句话就叫她用石头围起的心墙全碎了。

    碎了的石头裂片,还割开了心里一道缝。

    细细的血液渗透而出形成一条细线,牵引着她又回忆起了那充满血腥味的小时候,那危机四伏但也是她同‘娘亲’相依为命的岁月。

    她记得她有记忆以来,‘娘亲’就在带着她逃亡,随时随地,有时候在吃饭,有时候在玩耍,更有时候在睡梦里就被‘娘亲’匆匆抱起,护在怀里,四处奔逃。

    关于小的时候这段岁月,她记忆最深的就是金丝柳的怀抱,很暖,她的心跳总是让她能在颠沛流离里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后来渐渐长大,那种逃命的危机越来也少,她们逐渐的也能在一些地方住上一段日子。

    虽然隔一段日子就要搬家,她们永远积累不下什么家当,住的地方也永远空空的,但是阿翎很满足了。

    只要能同‘娘亲’一起,她觉着在哪都是家。

    金丝柳并不是个温柔的娘,阿翎也不是个乖巧的孩子,幼年的经历让她的胆子各位的大,也格外的能闯祸。贤猪府

    她是被金丝柳揍着长大的,但是那时候,阿翎以为那都是因为‘娘亲’爱她。

    她记得有一次,她十分想要一个同她长得很像的糖人,吵着不愿意赶路,那一次‘娘亲’狠狠揍了她一顿,把她打得无法反抗了才扛着她,带她搬去了新的地方。

    阿翎为此好几天没同她‘娘’说一句话,那几天她‘娘’也一日回的比一日晚,每次回来那拿鞋底都被磨没了一半。

    几天后,她‘娘’带着一脸的伤回了家,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着的糖人:“诺,给你,以后不准再这么任性了。”

    那糖人直到化了,阿翎都舍不得吃,拿了个捡来的琉璃罐小心收了起来。

    后来阿翎才知道,她‘娘’为着能买那个糖人,混进码头去扛沙袋,后被发现了是魔物,差点没被打死。

    受了伤的她,还走了三十多里路去了阿翎吵着要的糖人摊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