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瞧着这越来越赤红的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且她的手好似被这水晶球给牢牢吸住了,她想收回手都不能够。

    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她浑身滚烫地好似下一瞬间就要被爆裂开了。

    天地间在此刻一片赤红,什么碧水清潭,青山流云,阿翎什么也瞧不见了,也听不清四周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闹哄哄的在说些什么。

    她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剧烈心跳,还有她好似很艰难的粗重呼吸。

    就在她觉着浑身燥热得意识都有些迷糊时,手背忽地传来了一阵深入骨髓的清凉。

    这股清凉顺着手心沿着手臂汇至肩颈,气势汹汹如九天悬落的瀑布狠狠浇透了她心里莫名燃起的心火。

    阿翎昏沉的头脑在霎那间恢复了清明。

    她赤红着眼,垂眸往清凉处看去,她的手被一只瘦削细长的手掌给整个儿包裹住了。

    阿翎震愣地往那瘦削苍白的手的主人看去,一张比鹤羽还素白无血色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了阿翎面前。

    怎么会?师清浅不是在养伤么?

    她怎么来了?

    阿翎动了动嘴唇,喉咙却跟堵上了一团荆棘一般,不光令她说不出话,还刺痛地无法吞咽。

    头上黑影拂过,白鹤低鸣着在低空盘旋,阿翎本来似堵上了一层棉花的耳朵瞬间被清空了障碍。

    原本嗡嗡像隔了很远的喧闹,猛地如炮仗炸飞一般,在耳边轰响了起来。

    阿翎觉着头好痛,痛苦地拧紧了双眉。

    师清浅低垂着的羽睫微颤,看着面前人的痛苦神色,苍白的脸上闪过不悦,她抬头往四周望去,原本收起的威压在此刻尽数释放。

    一瞬间,碧潭之上,差点被压垮了脊梁的众人齐齐收了声。

    好半晌,师清浅才收起来那股迫人低头的威压,四周才有了劫后余生般的粗重呼吸声。

    刑宴敕刚才猝不及防被师清浅的威势惊吓到,等回过神,自觉没了面子,又见师清浅莫名其妙出现,还捏住了阿翎的手,以为她要做什么,大声呵斥着靠近师清浅,要叫她把手拿开。

    顾景阳心道不好,正要出手去拦,却晚了一步。